對于光大證券來說,2019年并不太平。
8月2日,光大證券公告稱其首席風險官王勇正式提出離職。
這已是光大證券直投子公司光大資本踩雷暴風MPS收購案后一系列人事動蕩的延續。
據多位接近光大證券的知情人士透露,有關光大證券的人事動蕩將持續發生。
消息人士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坦言,光大證券踩雷MPS項目只是光大證券自身一系列風控問題所積聚的結果,而伴隨風險事件后續發酵,光大證券此前身處行業第一梯隊的地位也在搖搖欲墜。
踩雷后遺癥
讓光大證券陷入如今尷尬境地的,正是光大資本一手參與的暴風集團(4.720,0.07,1.51%)三年前針對MPS的跨境收購項目。
彼時,光大資本設立結構化合伙基金上海浸鑫組織52.03億元收購體育版權公司MPS,但由于收購條款中未安排同業禁令,導致MPS手中版權到期最終因經營不善而被破產清算,而這一項目已讓光大證券多名高管先后被問責。
今年4月份,光大證券原董事長薛峰辭職,更早前光大資本總裁代衛國已于去年上半年被免職,而今年8月初,光大證券首席風險官王勇宣布辭職。
資料顯示,王勇任職期間曾擔任光大資本的董事,近年來是光大證券薪酬最高的董監高人員,其2017年時年薪最高達469.33萬元,平均每年較董事長薛峰還高100多萬。加入光大證券前,王勇曾任加拿大皇家銀行副總裁及風險定量分析部董事總經理。
據一位光大證券內部人士介紹,王勇臨危受命于2014年初,此前光大證券頻繁發生保薦項目天豐節能造假、“8·16”光大烏龍指等重大風險事件。
事后來看,當時高薪聘用的這一職務并未起到應有之作用。
“王本身是做定量分析出身的,主要應用在市場風險管理上,但MPS這個項目顯然是出了信用風險、流程風險以及內控問題。”上述光大證券內部人士稱,“而且公司內部相對復雜,這并不是安排一個風險類高管能夠完全覆蓋的。”
與此同時,暴風集團實控人馮鑫、MPS項目負責人項通更因該事件被帶走調查。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從接近光大證券人士獲悉,馮鑫、項通等人的被查與光大證券等機構的主動追責有關。
“一筆幾十億的項目打了水漂,直接讓光大集團方面的震怒,之前光大不放項通走,雖然后來他(項通)通過司法途徑離職了,但不代表其離職后不會對相關項目承擔責任。”一位接近光大證券人士表示,“現在投管項目都是責任終身制的,就算離職、退休了也一樣要追究。”
在業內人士看來,此次事件也間接暴露了券商直投子公司容易滋生的代理危機。
“公司出現巨額的直投虧損,如果還涉嫌利益輸送等貪腐問題,那么說明公司與子公司之間過去一段時間的內控聯動存在重大疏漏。”一位接近光大證券的投行人士表示,“因為券商私募子公司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母公司的風控指標序列,并且擁有自發產品、自營投資等自主空間,確實容易滋生代理危機。”
事實上,就在發起暴風MPS收購案不久后的2017年6月份,光大證券還一度為光大資本提供一次高達20億元的巨額增資,促使其注冊資本增至40億元。
自一線跌落
在分析人士看來,MPS項目的后續處置將給光大證券帶來進一步沖擊。
“這件事會較大程度地影響光大證券的業績和后續業務開展,同時還有人員和團隊的穩定性。”華東一家券商非銀金融分析師表示,“一方面很多項目合作會因為這個事情而喪失機會,另一方面本身出問題項目的司法糾紛也會一直對光大證券構成拖累。”
顯而易見的是光大證券目前面臨的訴訟風險。根據此前招商銀行(35.360,0.83,2.40%)所提起的訴訟,其要求光大資本履行上海浸鑫項目所提供的差額補足義務,訴訟金額規模高達34.89億元,并導致光大資本旗下資產被申請財產保全。
與如此巨額的訴訟金額相比,光大證券的減值準備似乎遠不足以覆蓋。2018年年報中,光大證券基于謹慎性原則計提了14億元預計負債和1.21億元的其他資產減值準備,合計沖減合并利潤總額15.21億元,與訴訟金額相比差值約近20億元,與光大證券近三年來的年均凈利潤相當。
“因為浸鑫的底層資產已經破產清算,不排除還會有一定的殘值,但版權公司屬于輕資產類型,公司對這個項目能夠挽回多少損失并不樂觀。”一位接近光大證券人士透露。
此外,該案發生后,監管當局對光大證券的相關措施是否還會升級,也被市場高度關注。今年3月份,光大資本已曾收到了來自當地派出機構對其采取責令改正行政監管措施,光大證券表示將督促光大資本強化內控。